这次借着开会的机会，我在奥地利进行了为期4天的间歇性自由行旅游。我在第一天早上飞机落地后就直接乘坐提前联系好的包车去了哈尔施塔特和戈绍，第二天以及之后就只是在维也纳市区开会以及在开会的空隙进行短暂的旅游。为了充分利用在奥地利的时间，我在出国之前做了比较详细的攻略，并预约了两家比较火的餐馆。此外，考虑到维也纳作为欧洲曾经的中心，以及希特勒曾经流浪的城市，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所以我在出发前还恶补了维也纳的历史知识以及希特勒的传记。
维也纳 看点儿啥？音乐之都 曾经帝国的中心 大气浪漫 街道干净 还有特色的炸猪排和苹果卷
就这样，我跟组里同学一起，踏上了去奥地利的飞机。
曾经的帝国首都
曾经有人说：“一部欧洲史，就是半部奥地利史。”维也纳作为曾经的帝国首都、欧洲中心在建筑格局上比伦敦要大气不少。不论是内城区宽敞的石板路，高耸的斯蒂芬大教堂，还是美泉宫里华丽的房间和震撼的后花园，都在暗示着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然而这些并不是我在这里想写的东西，相比这个城市的过去，我更关注它的现在以及生活其中的人。
我在19年的暑假参加学校的交流活动，在英国伦敦和剑桥都呆过一段时间，这次来维也纳，也不自觉得把两个国家的首都在心里进行了对比。相比伦敦，维也纳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的是它的地铁。伦敦的地铁站台窄，同一个站台上可能会停靠几个方向的车，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上错车，车厢狭小，进了地铁手机基本就没信号了。而维也纳的地铁基本和北京差不多，只是看着稍微破一点，以及部分车厢门不是自动的，需要手动打开。维也纳的城区不是很大（和北京比起来），出行坐地铁基本足够了。曾经在知乎上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回答，说即使是欧洲人在来了北京之后，坐地铁的时候也是两眼空空，双目无神的样子。然而就我在维也纳早晚高峰时期坐地铁的观察，不管是白人还是阿拉伯人，在维也纳坐地铁的时候也是满眼疲惫。
除了地铁，维也纳的市政管理也比伦敦要好得多。在从哈尔施塔特回来的路上，我和司机聊天，我说，听说欧洲小偷特别多，在维也纳旅游是不是需要特别小心。司机表示我完全是多心了，维也纳基本没有小偷，治安也很好。因为这里的政府有钱，舍得在治安上花钱，到处都是警察。事实上，我在维也纳的几天时间里，逛了不少地方，从热门的旅游景点到偏僻的建筑工地，基本没有看到过流浪汉或者乞丐（作为一个曾经在剑桥镇被流浪汉拦路要钱的人，我是真的有点PTSD）。刚到维也纳的时候，我出酒店都是找同学一起的，但是后面我也开始敢一个人city walk了。在早上7-8点，迎着阳光，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看着城市慢慢苏醒，沿街店铺的服务员在准备开张，也别有一番风味。
另外，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维也纳的美食。相比于因为战争等原因而造成饮食文化“断代”的英国（至今仍忘不掉连吃2周各种豆质品菜的经历），奥地利的食物种类明显更加丰富、味道也更好。从炸猪排、烤猪里脊，到各种我叫不上名的主食，再到制作精美的甜点、咖啡以及德语区特色的啤酒，维也纳的餐馆基本满足了我对于欧洲西餐的想象。价格方面，即使是当地的网红餐厅，人均20-30欧元也能吃得很不错，对于游客来说，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伦敦和维也纳也还是有些共同点的，当然这可能也是欧洲发达国家共同的特点：人们生活很悠闲。大街上的店铺9-10点开门，大部分在晚上6-8点关门。再加上欧洲的气候宜人，河边、公园、私人花园里都有着大片的天然草坪，稍加打理就可以供人们在上面野餐、瑜伽、睡觉。我住的酒店离内城区大概有6站左右的地铁，已经算比较偏僻的位置，周围都是独栋民宅，居住密度并不高。但即使这样的地方，河边的草坪也很整洁，看得出有人打理。草坪上也摆了不少木质长椅，周围也有厕所等配套设置。这样的休闲的氛围甚至也传递到了小动物身上。公园里的大群野鸭子、多瑙河上的天鹅都完全不怕人，甚至水里的鲤鱼都“膘肥体壮”。走在大街上，想起之前和包车司机聊关于奥地利人生活的种种，心里偶尔还是会感慨一句：发达国家确实发达啊。
我两次出国回国都是从首都机场的海关入境，有意思的是，这两次我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19年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中国海关”四个字有种脱离苦海、马上要到家的感觉。而这一次回国，看到相同的“中国海关”四个字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可能是两次旅行的国家不一样，也可能是两次出国的目的和体验不一样，还可能是我变得不一样了吧。
中国和中国人
同行的一个同学在游玩的时候说了两句很有意思的话。在我们都在感慨哈尔施塔特的自然风景时，他说：“这不是跟贵州那边看着也差不多吗？”在我们走在前往艺术史博物馆的路上时，他又说：“这建筑和街道感觉还不如哈尔滨的中央大街漂亮。”这其实也能侧面反应出一部分中国人看世界以及中国在世界中地位的变化。
这次出国一个很直观的感受是：中国人和中国的产品已经是随处可见。无论是在热门的旅游景点（这里点名金色大厅，简直专坑东亚人）还是在某个路边的咖啡小店，都能听到熟悉的语言，看到熟悉的黄种人面孔。因为开会的缘故，出去玩的时候只要挂着参会牌，都会有老乡来打招呼或者帮忙拍照。路上时不时还能看到比亚迪的电车。以及出国旅游的人的一个共同的苦恼：想要买点纪念品回国，结果发现淘宝上都有同款，而且价格比商店里还便宜了一半以上。之前从新闻上看到中国对欧洲国家的出口额、贸易顺差这些数字，在这个时候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就我个人而言，在19年出国的时候，我看到外国人还有点畏畏缩缩的，不太敢于跟他们进行交流，在排队、等红绿灯过马路等这些小事上也表现的谨小慎微，担心给外国人留下了对中国的负面印象。但是这一次，我能够表现得不卑不亢，在遇到不合理的小费时也敢于拒绝，甚至于能够独自一人在市区到处逛（这也得感谢妈妈在英语口语方面从小就对我严格教育）。这可能与我已经有过的出国经验有关，也可能在会场与外国人交流中锻炼出来的自信有关，还可能与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提升有关。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济发展以及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国内大众对于外国人的印象早就已经从之前的仰视转成了平视，甚至在官方媒体的宣传下，出现了一些俯视的迹象。今年上半年发生的“小红书上中美群众对账单”事件是一次极好的拉近中国人民和世界的距离的机会，也让更多的中国人民能够以更加客观的视角来看待自己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定位。而这次出国开会、和外国人一对一交流讨论也让我对于这种定位有了更形象立体的认识。可能因为学术交流比较纯粹，不管对面是白人、黑人、印度人还是中国人，在介绍自己的成果以及交流时，大家都是抱着相互学习、探究问题的态度。这个时候更能体会到，面前的这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网络上新闻里的“符号”。
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实际上，大部分古代的普通人一生的活动范围也不超过以出生地为圆心，半径为一百公里的圆。而少数读书人商人的活动范围可能扩大到几百到一千公里。真正能走到“万里路”的，估计只有张骞、玄奘、郑和这类人。得益于现在的发达的交通，出国已经从能力问题变成了经济问题。我们的眼光也理应比古人更加开阔、胸怀也更加包容。平等地看待外国和外国人，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沟通合作，你会发现他们远比网络上的“符号”更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去奥地利的时间有关，我注意到奥地利到处都有花，在公园的花坛里，在路边咖啡店的栏杆上，在现代化公寓的灰色阳台外，不过最震撼我的花还是在哈尔施塔特和戈绍镇的墓碑前。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能在风景这么美丽的地方安息也值了。
本文于2025年8月7日首发于B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