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下bangumi上的记录,惊奇地发现自己看完《摇曳露营》第一季的时间正好是去年的11月11日。当时的我在赶一个大作业需要看大量的论文,于是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每看完一篇论文就看一集摇曳露营。于是我在一周之内看完了整个第一季的全部内容。后来在看第二季的时候稍微闲了一点,一边看番,一边查谷歌地图,对着动漫中的地点和路线一点点找,就好像和抚子她们一起露营了一样。当时正值北京的冬天,能够在充满暖气的宿舍里倒上一杯咖啡,细细品位这样一部番实在是一种享受。
为什么享受《摇曳露营△》
说起芳文社的漫画改编动画,《轻音少女》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网上也有很多将《摇曳露营》还有最近正在放送的《孤独摇滚》来和《轻音少女》做对比的分析文章。《孤独摇滚》也好,《轻音少女》也罢,这一类番剧让人在看时感到轻松惬意的关键在于:他们更着重刻画少女之间的亲密感,而刻意忽视了现实中最需要注意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这样的处理最大的特点就是强化了整部剧的非现实感,让人感觉好像飘在现实之上(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一方面,这样可以给观众创造更加舒适的观看体验,一旦沉浸其中,就会短暂地忘记现实生活的冰冷,享受20分钟的温暖。但另一方面,过于强调虚幻感也会破坏观众的观看体验,毕竟不是谁都有像《轻音少女》中的琴吹紬这样的好朋友,遇到困难都能用钞能力解决,一旦观众意识到了这一点,再看这类日常番的时候就会感觉格外的不适(这一特点在欧美观众群体中表现得更加明显)。
此外,当20分钟过去后,当人们再次面对现实的时候,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空虚感与番剧的制作精良程度成正相关。当然,并不是说这种感觉不好,我之前在多个漫评中都提到:一部优秀的番剧在看完之后应该让人感到空虚而不是满足。但是这种感觉和日常番所希望带来的治愈感又有了些许的出入,并不算真正的治愈。
这里引用一下nbht在评论《孤独摇滚》时的说法:
大多数不是靠剧情发展去吸引观众,而是单纯靠角色本身的魅力,同时为了维持轻松的氛围,有意去减少主角们遇到的困难等负面要素,往好了说是轻松,往差了说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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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密感”和“距离感”的处理上,《摇曳露营》做到了很好的平衡。在第一季的第一集中,开头首先展示了5个人一起围在篝火边露营的场景(虽然是想象中的,但也是在暗示观众最后5个人是聚在了一起),然后OP之后,就开始讲述志摩凛的单人露营以及她和抚子的第一次相遇。按照芳文社日常番的标准流程,后面应该会花2集左右的篇幅来讲志摩凛如何加入抚子的露营小组,然后大家一起露营的各种经历等等。但实际上,一直到第二季,抚子并没有明确表示加入抚子的露营小组,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单人露营。
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作者处理的高明之处。实际上,我们的视线随着凛的露营而移动,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孤独感,因为凛时不时地在通过手机来和其他人进行联系和分享,这明显是一种更现实的处理方式。虽然5个人没有在一起,但是大家时刻都在关注别人的状况,我们作为观众也能够感受到这种潜在的羁绊。当然,这一切也有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抚子的高情商和善解人意。抚子理解凛喜欢享受单人露营的乐趣,所以并不像其他番剧中的女主角一样非要拉着凛入伙。网上有不少关于这一部分的分析,这里就不再赘述。
豆瓣用户“钟螺”评价说:
当代萌豚文化主要是建立在人与人的关系或者说“羁绊”上,但是摇曳露营给出的答案是,人可以享受恰切的孤独与距离,从人以外的事物得到快乐,同时也不排斥与人交往的乐趣。志摩凛是我见过的,最成熟的动画角色。大家都在谈论“相遇之后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摇曳露营说“相遇之后不改变什么也可以”。
这部番对于在校学生来说可能有点幼稚,但是对于社畜来说刚刚好。
为什么剧场版不那么“摇曳”
剧场版同样是以5个人一起露营作为开始(老师喝醉了就暂时不算),但讲述的是5个人成年之后一起建露营地的故事。相比于无忧无虑、可以自由自在露营的高中,成年后的大家都有各自的烦恼,凛这里做了比较好的概括。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挺沉重而且现实的话题了,在日本动漫中对这一主题讨论的番剧其实较少(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番剧的故事都是发生在高中)。主角们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世界的中心,自己也是被很多人所帮助或者与很多其他人有所联系,于是要承担对应的责任,不再像从前那样只用维持简单的人际关系。做任何之前都要考虑他人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只顾着自己。从这里看,故事的主题已经逐渐偏向现实一边,在现实的引力之下,大家还能像以前那样“摇曳”吗?
从剧情上来看,为了解决现实的问题,必然要用到现实的方法,比如:和上级领导沟通、和地方政府谈判等等。作为一部日常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给主角设点困难,但由不能太过困难。于是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各种办法像是跑马灯一样过了一遍,主角们也顺利得完成了建设露营场的计划。但是但凡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明白,这其中的漏洞和不确定因素有多大。这进一步加大了社畜观看时的非真实感,拉开了电影与观众的距离。相比于TV动画在平衡上的出色表现,剧场版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此外,剧场版在节奏的上的把控也稍显问题,首先捋一下时间线:
- 0:30:48 定下了一起建露营场的计划
- 1:13:53 计划因为文物挖掘而被叫停
- 1:36:31 重新修改计划,并开展工作
- 1:47:37 露营场正式建成
- 1:56:04 全片结束(中间还夹杂了一段关于路牌的小插曲)
不用多说就可以看出,故事的前期进展太过缓慢(即使与TV动画的舒缓的氛围相比)。而与故事主题紧密相关的凛与前辈关系、与抚子在温泉谈话等情节也被塞进了最后的40分钟里,所以显得前松后紧。2小时的长度应该可以删减到1个半小时的正常动漫剧场版长度。
即使存在着一些问题,剧场版对于TV动画风格和氛围的延续还是做得很好。对于作画、分镜等技巧方面的分析,这里也不再多展开。如果已经看过了TV动画,剧场版当然是必看的;如果没有,也建议补完TV之后再来观看。
结语
片尾的ED《ミモザ》,翻译成中文是银荆或金合欢,花语为“感谢”、“优雅”、“友谊”、“秘密的爱”等。这里就直接用来作结(翻译来源:千夏字幕组&喵萌奶茶屋)。
もうあれから何年(なんねん)経(た)ったんだっけ?
自从那一天之后 已经过了多少年?
久(ひさ)しぶりに見(み)た景色(けしき)
面对久违的风景
いつか見(み)た未来(みらい)はこんなんだっけ?
曾经畅想的未来 是否是这幅模样?
ふと今(いま)立(た)ち止(ど)まる
我不禁戛然止步
変(か)わらない空気(くうき)を 思(おも)い切(き)り吸(す)い込(こ)んで
用力深吸着 一成不变的空气
なぜだか胸(むね)までいっぱいだ
不知是什么 随之填满了胸襟
明(あか)るくなるまでさ 色々(いろいろ)語(かた)り合(あ)おうよ
让我们继续畅谈不息 直至黎明点亮天际
あたたかい火(ひ)を囲(かこ)んで いつまでも
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 久久不肯散去
緑(みどり)の絨毯(じゅうたん) 寝(ね)そべって
躺倒在翠绿的地毯上
ひんやりとして心地(ここち)よくて
感受那份舒心的清凉
いつかのいつもと同(おな)じように
像曾经习以为常那般
はしゃいで笑(わら)ってた
时刻充满嬉闹与欢笑
それぞれの日常(にちじょう)
虽然彼此的日常
重(かさ)ねてきたけれど
逐渐发生了交集
少(すこ)しはお互(たが)い変(か)わったのかな
我们是否都已 发生了些许变化
夜明(よあ)けに伸(の)びる影(かげ) そろそろ歩(ある)き出(だ)そうか
黎明让影子变得修长 你我终将踏出脚步
透(す)き通(とお)る空気(くうき) 動(うご)き出(だ)す ゆるやかに
澄澈的空气开始流动 舒缓而又柔和
ラララ…
啦啦啦…
明(あか)るくなるまでさ 色々(いろいろ)語(かた)り合(あ)おうよ
让我们继续畅谈不息 直至黎明点亮天际
あたたかい火(ひ)を囲(かこ)んで またきっと
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 相约再次重逢
夜明(よあ)けに伸(の)びる影(かげ) そろそろ歩(ある)き出(だ)そうか
黎明让影子变得修长 你我终将踏出脚步
透(す)き通(とお)る空気(くうき) 動(うご)き出(だ)す それじゃ、またね
澄澈的空气开始流动 留下一声道别
ラララ…
啦啦啦…
参考资料
[1] 萌娘百科. 摇曳露营△. https://zh.moegirl.org.cn/%E6%91%87%E6%9B%B3%E9%9C%B2%E8%90%A5
[2] 豆瓣. 摇曳露营△.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7077082/
[3] 远琟. 《摇曳露营》——在人群与自然中生存.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568237/
[4] 梦幻理想乡. 为什么我会如此喜爱《摇曳露营△》?. https://zhuanlan.zhihu.com/p/367950297
之前看《睡前消息》感觉马督工有句话讲得很好:对过去的怀念与对未来的向往是一致的,或者说,怀旧也可以看作是对未来的期盼。
本文于2022年11月11日首发于B站